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2021年还是比较乐观。第一是我们成功地控制了疫情,2021年我们会继续保持这样的一个优势,当其他国家还在那里蹒跚却步的时候,我们比较成功地完全控制了疫情,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积累了更多的经验。第二是政策因素保持稳定,包括投资和消费等,都在支撑经济增长。第三是出口,海外对我们的需求增长,应该说上半年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,到了下半年,当世界经济真的能够复苏的时候,它们会有一些行业、一些产业出现被淘汰的状态,还会对我们有出口依赖。因此,在我看来应该说2021年这三个因素都会继续存在,而且是全年性的,我们保持一个比较快速的增长还是完全有可能的。即使下半年出口稍微弱一点,在这个过程当中,我们自己内生的这些增长,逐步也会有所提升。最近新公布的数字,PPI生产者价格指数已经转正,表明生产制造业在加速,2020年四季度投资已经有将近3%的增长,这些对于明年来讲都是支撑经济增长的重要内生因素。
樊纲:中国经济进入消费支撑阶段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从收入角度,全国人均GDP超过一万美元了,这是一个标志,我们开始进入消费支撑的阶段。从历史上各国的数据来看,到了这个水平的时候,整个社会结构、收入结构等等开始发生变化,人们消费的领域开始逐步拓宽,消费比例会逐步提升。
在现有的收入结构下,如何增加人们的消费支出?我们应该努力增加中低收入阶层收入,包括进一步发展和增长,创造更多就业,推动城市化,脱贫等等,同时也要为他们创造更多消费场景。
收入增长不是一夜之间的时间,是一个持续的过程,是一个整体的事情。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、一个经济的增长是一个持续的过程,怎么使得这个过程能够持续,能够平稳,能够在各种情况下都有韧性,才能使收入不断地增长
樊纲:收入差距在缩小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第一,我们农民工的收入从2007年开始,一直到2013年、2014年,相当长一个时期,保持15%左右的经济增长,那个时候的基尼系数真的在下降,从原来的45%下降到42%。这些年,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增长速度确实比较快,差距就在缩小。
第二方面,最近一个时期,确实因为疫情的暴发等原因,使得我们一些中低收入阶层受到了一些打击,但是我们政府在这个过程当中,增加了很多补助性的支出,来托住我们的民生,这个对于避免收入差距进一步扩大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。
第三就是脱贫,这对于全世界来说,都是一个巨大的成就,更使得最低端的收入群体收入提高,缩小了收入差距。
最近有一个数据说,我们现在社保卡有了13亿多张,说明基本所有人口都在社保体系里,这是过去没有的,很多国家也没有,美国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有医疗保障的,虽然农村的水平还比较低,但是多少比过去没有保障是一个大的改进。
所以,相比之下,我们在全世界的各个国家的发展过程当中和现实过程当中,通过努力,避免了收入差距的扩大,对整个社会的平等和对整个社会的稳定具有重要的意义。
樊纲:就业形势会逐步恢复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就业是个全球性问题,在疫情之下,就业一定会有所萎缩,2021年这个情况会有所缓解,但是不要指望马上能够消除,毕竟是在一个比较低的基数条件下的恢复性增长,逐步使经济增长恢复到过去正常的增长率,我们的就业才能恢复到过去的那种状态。过去那种状态也不容易,大家想一想,那个时候大家要就业,一个好的就业,收入比较高,也不好找,也不见得满足大家所有需求,但是在全世界疫情没有解决的情况下,这个问题不是马上彻底得到解决,只能随着经济增长有所缓解,逐步改善。
樊纲:中国确定性的发展机会最多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中国确定性的发展机会最多。第一,我们所有的制造业都是有发展前途的;第二,中国在发展高新科技产业的若干领域里有领先优势,比如AI、无人机、生物等产业。它们会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;第三,我们的服务业在发展,网络销售本身就是服务业,人们在服务业方面的支出不断增长。所以从方方面面来讲,各行各业都有发展潜力。
樊纲:房地产调控需要考虑“合理性需求”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房地产调控需要考虑“合理性需求”。比如,迁移性需求,即刚需、改善性需求。跟上供给有两大办法:① 增加大城市的土地供给,包括租赁房、提高土地利用率等。同时减少中小城市,特别是人流出的城市的土地供给;②发展城市群,通过城市群来克服、缓解供求矛盾。
樊纲:建议股民通过专业机构投资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政府最好提供制度框架,使资本市场能够健康发展,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投资者进入股市。我建议大家借助专业机构的力量来实现财富增值,不要追求暴涨,如果要寻求比较稳定的增长,就应该通过机构进行投资。
樊纲:要警惕流动性泛滥等风险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美国这一年放了这么多流动性,一定意义上支撑着美国消费需求的增长,对我们的出口需求来说也是一个增长,如果美国经济没有崩盘,没有陷入30年代那样十年大萧条,对于大家来讲还是一个好消息。从弊的角度来说,我们今后两三年时间,最重大的风险就是会不会出现一轮世界金融危机。这是历史罕见的超宽松。去年一年全世界债务增长了24万亿美元,全世界的债务率从过去的290%涨到了335%,大家要有所警惕。短期而言,有一些特殊的风险,就是汇率。我们过去这一段人民币升值,除了我们自己的原因,另外一个方面就是美元贬值,美元指数下跌,这个趋势是一个双刃剑,一方面使我们感到我们财富增长,在一定意义上还有财富效应,另外一个方面出口变得更加困难。去年在人民币升值情况下,出口仍然增长10%,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,表明了我们的韧性和潜力。但是如果进一步升值,对于我们的出口、增长就会产生一定压力,还可能增加我们的外汇储备。所以,从长远来讲,要加以防范,至少有一个警惕,以防不测。
就国内而言,真正的风险是明年投资能不能跟上。但总的来讲,明年的机会还是大于风险,增长潜力、增长现实性要大于风险的压力。
樊纲:改革和资源的合理流动有助于改变地域差距
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樊纲:所谓南北、东西等地域问题上,资源的合理流动,资源市场的有效性,就变得非常重要了,不能把这些差距固化到一个地方,固化到一个水平上,而是要通过资源的流动,来实现各个地区收入的均等,而不是把差距在总量上固定下来,那是没有意义的。我们希望在变化过程当中,来逐步实现全国的发展。